朱文颖《深海夜航》第二站｜畅谈文学与历史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3-07-17 18:17

原标题：朱文颖《深海夜航》第二站｜畅谈文学与历史

上苏州，上书洲。

7月15日下午，朱文颖携长篇新作《深海夜航》抵达苏州东太湖苏州湾，在上书湾书院分享新书创作心得。学者、历史学家许敬和张秋平也到场祝贺，并分享阅读体会，以及文学与历史的勾连。

本次活动是朱文颖《深海夜航》获得凤凰文学奖后的第二场分享会，7月3日在江苏书展中心舞台举办盛大的首发式，邀请到文学评论家阎晶明、张清华、汪政，江苏省作协书记处书记郑焱等视频致辞，作家范小青、评论家王宏图、出版人徐海等现场分享交流。人民日报、学习强国、现代快报、苏州电视台等媒体争相报道。

许敬：

朱文颖做出了艰难而又伟大的尝试

活动中，学者、历史学家许敬说到：“朱文颖在《深海夜航》每个情节（更妥当地说是情绪）的转折处，都用一部电影做起承转合。有的电影有名有姓，比如马丁·斯科塞斯作品《爱尔兰人》，有的电影则匿名以告，如拉斯·冯提尔作品《抑郁症》。由此可见，作者对于电影的熟稔和热爱。在小说文本的技术性表述上，读者发现，朱文颖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又伟大的尝试，将电影语言和文学语言合二为一，于诗性流动中打破了常见的板块局限和情节局限。

文颖在表述方面有一种非常奇特的特征，我不是文学史研究者，我也不是文学批评家，但是我对这个小说是稍微有点懂。比如说现实主义，现实主义是什么呢？就是上帝视角我什么都知道，方方面面我都能了解，后来又有了现代派，它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情绪性地来描述。但是文颖不一样，她是站在一个非常奇怪的角度，就是她也是第三人称的叙述，她作为作者，她看到的东西，甚至还没有我们读者知道的多，我们会去联想她那种极度的克制，但是极度的克制里面，又会觉得所有东西都是感性的，但是这种极度的克制却是理性的。所有的描述都是非常克制的，甚至连点到为止都不是，就是你站在一个作家，作者，一个叙述者的立场，文颖几乎就是放弃了呈现，所以文颖其实在遮蔽事实真相。在这几十年有个学派叫现代派文学，可能是从1984年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40年当中，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的，就是文颖似乎就是没有这种呈现的欲望，反而是遮蔽的欲望。

许敬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无论现实主义还是现代派的表述都不真实。我们在情理上既无法侦测事实的全部，心理上也无法接受全部的事实。由此，朱文颖在《深海夜航》中采用了全新的铺叙模式。人物对白和作者旁白都不为揭示，只为印证，在真实世界庞大的光怪陆离中，截取一两页淡漠的印象，而读者经反复揣摩，才能体会到被印象所遮蔽（对，遮蔽而非呈现）的惊涛骇浪。这种对语言张力和逻辑张力的把控，在朱文颖笔下显得得心应手。”

张秋平：

《深海夜航》是面对文学失能的一种尝试

张秋平作为文史学者，长期致力于中国文化史、思想史和吴文化及人物史的研究，她对《深海夜航》有着独特的理解：“朱文颖讲了两个历史故事，或者说，她在新著长篇小说《深海夜航》中，借着主人公欧阳教授同两位学生研究论文选题，讲了两个悲伤的故事。这两个故事，相隔了一千三百年，相隔了四百公里，而说的，都关于隔绝、拒绝和断绝。人心如此，世道如此，命运如此。这就是朱文颖笔下的“深海”，在这深黑色的汪洋大海中，她笔下所有的人物，开始夜航。《深海夜航》，本质上是一个关于厌倦、停止、又重新启航的故事。”

她认为，朱文颖同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Roberto Bolaño）差不多，她的《深海夜航》事实上挽救了文学失能。她在本体论上横跨多个领域，从美学、宇宙物理、哲学以及平行空间、量子涟漪等方面进行思考，这些位面不能用一个学科去囊括，但却在这样一个小说文本中完全囊括。在文学本体论上来看，朱文颖是个思想者。进而言之，当前的宏演化理论只是指出一个生物学事实，但是没有确定演化的目的。演化有目的吗？微生物、动物和植物不会去思考，但人会去思考。这就是关于“厌倦、停止和重新启航”的思考，就是关于演化目的之思考。文颖的文本，总是充满着丰富的意象，意象中有着丰富的能指，在《深海夜航》中更是如此，人类的厌倦和停顿都那么理性冷静，无须进行心理学分析和哲学引导，或者说，文颖从心理学和哲学手里，夺回了本来属于文学的本体论思考。

张秋平

“这原来就是文学发展的基础动力，也是《深海夜航》情节演进的基础动力。无论厌烦还是隔绝，终究，人类一直在向前行进，无论处于哪一方浩瀚的深海，我们终究会战战兢兢地重新启航。”

朱文颖：

文学家无法脱离其在文学史中的地位

此次活动由文史学家与作家对谈，彰显文学与历史的关系、文学家与历史学家的关系。

朱文颖

活动中朱文颖提到，“文学家无法脱离时代，无法脱离其在历史尤其是文学史中的地位。一首诗词，一篇文章，一部小说，离开写作时代去研究，有文学的意义，但于演化论的时间轴上，就找不到坐标。历史学家锚定了文学家的历史功能，在历史功能基础上，才能谈论文化功能。《深海夜航》受到历史学家的关注，是一种荣幸，也是对小说本身的肯定，非常感谢他们的独到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