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方向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3-11-08 09:19

原标题：花开的方向

秋日的阳光，就像温和谦虚的中年人，收敛了年轻时候的锋芒。我坐在书桌旁，暖和的阳光轻轻触摸书页，读到一则触动心弦的故事：母亲喜欢养花，卧室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盆精心养护的花。花开时节，母亲一次次凝视着窗台上绽放的花朵。母亲出神的目光，又似乎越过花朵，向遥远的远方望去。还有让我疑惑的是，每隔十年，母亲就会增添一盆同样的花。一次聊天，母亲说，姥姥每满一次十，她就增加一盆花。顺着窗台上花开的方向，在那千山万水之外的地方，住着我的姥姥。读完这个故事，文中母亲对亲人望穿秋水般的思念，也在我的心间弥漫。

记得国庆前，妻子几次和我谈起国庆假期的安排。她说，国庆节放假，一家人都回小镇。我明白妻子心中的牵挂，我们年老的父母都居住在小镇，平时两个孩子上学，根本没有时间回去看望年迈的父母。

大儿子上中学，平时住校，周末回家。国庆节到了，大儿子回来了。妻子试探着问，你对国庆节有什么打算？孩子一脸愁容地说，他哪里都不想去，就留在家里做作业，作业太多了！说起回到镇上，孩子一百个不愿意，因为镇上的学习环境没这里好。妻子一边忙活手上的活儿，一边劝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住在镇上，现在放假才有时间回去……”妻子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一圈圈深情的涟漪在屋里荡漾开。大儿子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一家人欣然回到小镇，老人们开心极了，笑脸上的条条皱纹，就像绽放幸福的花朵。

另一个动人的瞬间，发生在一个平凡的早晨。那天早上，我为了锻炼一下身体，特意步行上班。走在乡村宽阔的道路上，我打量着周围静谧的田野，一切都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睁着一双双惺忪的睡眼。

一辆车在我身旁停下，我惊讶驾车的同事也这般早！温和敦厚的他说，给老人家买了点早餐。我看见车上，有一袋正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同事口中的老人家，是他独住乡下的岳母。我记起不久前，他的老岳父去世。此后一段悲痛的日子，他和妻子日夜陪伴着老人。

后来，虽经几番劝说，但孤身一人的岳母仍坚持留在乡下，怎么也不肯搬到镇上和他们一起生活。我想，老人执意住在的乡下，或许处处都有她和老伴温馨的回忆，有不可磨灭的动人时光。以后，我时常看到，他和妻子或坐车或步行，奔向老家的身影。他们的身影，也把一颗心慢慢濡湿。

温柔多情的岁月里，子女心中挂牵的父母，那就是花开的方向。

□文方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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