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受尽父亲的家暴,我决定反击,五叔无意间的举动,却替我报了仇

原标题:从小受尽父亲的家暴,我决定反击,五叔无意间的举动,却替我报了仇

后来的我,时常做梦回到同一个地方。

松滨监狱大门口,那扇黑漆漆的铁门外,无数次站着年满18周岁的我。

那一年,我在爷爷的供养下考上大学,怀揣着一纸代表希望的录取通知书,在门口等待即将出狱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我五叔。

如果没有五叔,我早就死了。死在我爸的巴掌或拳脚之下。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我妈。邻居们都说,她是被我爸打跑的。

关于这点,我从未产生怀疑。因为如果我有机会逃,也决不会留在这个家。

同龄女孩们的童年是棒棒糖,洋娃娃,爸爸顶天立地的脖颈,妈妈嘘寒问暖的唠叨。

我的童年,只有挨打。

三岁,我把膝盖磕破皮,我爸嫌我哭声大,一耳光将我扇到耳膜穿孔。五岁,因为碗里剩了一口饭,我爸揪住我的头发狠狠往桌面上磕。

他疯狂地吼:“给你一口饭吃,已经是老子仁慈,你竟然敢不识好歹浪费粮食!”

有黏糊糊的东西,顺着头发淌过我的脸,一阵剧痛里,我的嘴角扬起一抹放松的弧度。

如果就这样死去,我是不是可以回到天堂,重新挑选父母?然而,最终我还是活了下来,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五叔。

爷奶本育有三女一子,我爸排行最小,直到奶奶四十五岁,老来得子怀上五叔。

虽叫五叔,他却只比我大六岁。因为是老来子,全家都捧着惯着。

十一岁的五叔撞见我爸对我动手,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能量。他把我从我爸手中救下,自那以后,一路过关斩将成为我的保护神。

每次发现我爸打我,五叔都会拉着我找爷爷告状。爷爷板起脸来训斥我爸,我爸只能臊眉耷眼有所收敛。

在五叔的“照顾”下,我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手里常被塞一颗糖、一块肉,上学后偶尔书包里还有五叔丢进来的牛奶。

小学二年级,同桌神秘兮兮地给我看她本子上的小人儿。她说那是隔壁班小袁,每个女孩都会把自己喜欢的人,画在作业本后面。我没什么喜欢的人,就把五叔画了上去。

四年级时,十六岁的五叔去了离家二十里的镇上读高中。我爸失去唯一的牵制,打起我来变本加厉。

有一次,他把我打的遍体鳞伤后,我学着电视里演的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来了后,对我爸一通批评教育,可我爸三言两语,轻易就将事态逆转。

他把我塑造成不好好学习、早恋、偷鸡摸狗、只会祸害父母血汗钱的混子,让警察对他产生同情,还反过来教育我要多体谅爸爸。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从来只信大人的话?事实是,警察离开后,我又遭遇了新一轮更为严重的毒打。

因为身上有伤,上体育课我只能请假。这引起了个别小混混的注意。

有个染了黄毛的人,常带一群小弟到各个班级收“保护费”。那天,他嘴角叼着烟,一脸狞笑地问我:“当我女朋友吧?不用交钱,哥罩着你。”

我以为“罩着”的意思是让我免于挨打,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可我并不理解他话里的含义,当他把我拉进小巷深处时,我害怕得尖叫出声。

他突然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妈的,都答应做老子女朋友了,还装什么纯?”

我不停挣扎,一记记重拳砸在我的胸口。那股熟悉的痛感,让我下意识地失去了所有反抗力量。

万幸那天是月末,五叔放假回来,寻不到我便骑车出来找。我被小混混殴打了一会儿后,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以及一声熟悉的暴喝:“小兔崽子,给我住手!”

我从没见过五叔那副样子,印象中的他从来都是干净的,聪明的,高高在上的。可那天的五叔,不要命似的跟一个小混混厮打在一起。虽然他体型高大,但缺乏实战经验,把小混混打跑后,他自己的脸上也挂了彩。

我举起袖子给五叔擦脸,他却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傻啊,他打你,你不会还手,还不会喊吗?”

我很想说,就算把警察喊来也没用。可五叔脸上的表情,让我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五叔啐了口血沫子,认真地说:“你等着,以后我考警校,当上警察,看谁还敢欺负你!”

高一下半年,五叔正式申请走读。

学校距家二十里,每天骑车往返四十里路,让五叔肉眼可见地瘦下来。

爷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五叔却笑着说自己是为了锻炼身体,为以后考警校做准备。

只有我知道,他每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仅仅是为了回到家,确认我还安全活着。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遇事喜欢讲道理的五叔,突然沉迷上了打架。从前干净整洁的校服,总变得灰扑扑,不是沾着血迹就是破了口子。

奶奶时常一边缝补,一边感叹:“这孩子就是太有正义感,遇见别人受欺负,他看不下眼!”

随着五叔打架越来越厉害,他能教给我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五叔说,挨打的时候要绷紧身体,让肌肉形成抵抗力,人会感觉没那么疼。保护好最关键的部位头和肚子,必要时大声喊疼,能激发对方的愧疚感,从而让他下手轻一点。

此外,五叔还带回几本心理学的书,让我闲暇之余看着消遣。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晃到高三,五叔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

他对我说,只有用功读书考上大学,才能改变命运,远离想远离的人。

那一年,五叔的个子蹿到一米八,我也长到十二岁。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后,我再不敢把五叔画在作业本后面。

如果命运一直春风化雨,后来的我们也不会那么战战兢兢。

五叔高考前半个月,暑气比往年都重。那天,我爸坐在门廊下喝酒,我洗过澡后,披着半干的头发从门口经过。我爸突然抬脚,不怀好意地将我绊倒在地。

意料之中的拳头没有落下来,我看到我爸醉意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贪婪色彩。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向了我的浴巾。

多年以后,我仍不敢细细回忆那一刻的感受。震惊,错乱,羞耻中带着一丝恶心。

五叔听到声音赶到时,我爸正撕扯着我的衣服,口中念念有词:“我替那个婊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时候回报我了!”

恐惧和泪水已经糊满我的耳朵眼睛,以至于五叔红着眼把我爸推倒在地时,我没来得及阻拦。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爸的头磕在了石凳上,后脑勺不断溢出鲜血,他躺在地上张着嘴喘气。如同一尾离水的鱼,没喘几下就翻着白眼不再动弹。

后来的记忆每一次回想,都不亚于一场凌迟。

我爸因为饮酒过量,血压飙升。五叔那一推,导致他脑干出血,当场失去生命体征。

爷爷舍下老脸四处求人,奶奶整日诵经念佛以泪洗面。即便这样,五叔还是被判了六年。

判决结果下来时,五叔跪在地上以命相逼,要求爷爷务必善待于我,供我读书考上大学。

事已至此,我也知晓全部真相。

原来,我并非我爸的亲生女儿。两岁那年,我爸查出没有生育能力,做过亲子鉴定后,他将我妈一通毒打。我妈自知余生无望,当夜就丢下我,跟着去城里打工的男人跑了。

没人知道我的生父是谁,我爸留下我,只是为了给他自己留下养老血脉。

多年的苛待终于有了合理解释,我却并不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有一种,不知该怨恨谁的无奈。

五叔不在的六年,我靠饿不死的饭量苟活。上了初中后,我拼命学习,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让镇上高中为我减除了部分学费。

我像当年的五叔一样选择走读,每天往返四十里路,只为了回家给爷奶做上一顿热乎的饭菜。

三个姑姑早年前都已出嫁,抛家舍业回来照顾年迈的父母不太现实。我必须用自己尚且稚嫩的肩膀,替五叔抗起这个家。

好在,在我的用心照顾下,爷奶的责骂声一天天弱了下来。

高二那年,奶奶瘫痪在床。我跟学校说明情况后,被批准提前一节自习课放学。每天回到家,我都会给奶奶擦洗一遍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和床单,再把脏的手洗干净。

奶奶卧病在床的日子,身上从没生过褥疮,就连头发丝都时刻保持清爽。姑姑们回来,奶奶总是捂着脸偷偷抹泪,念叨着:“这都是孽啊!”

末了,她再叹息着补充一句,“是我们对不起小囡。”

每每这时,我的脑海里都忍不住浮现起她给五叔缝衣服时的样子,“这孩子就是太有正义感,遇见别人受欺负,他看不下眼!”

高三上半年,奶奶走了,安详体面。下半年,我把自己溺在书山题海,每天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

终于,在与时间的拉锯战中取得胜利,我迎来了高考,迎来了录取通知书,迎来了五叔出狱的日子。

那是2015年7月末,松滨监狱大门口,连片的杨树掩盖了如火的烈日。我站在黑漆漆的铁门前,听见一声吱嘎作响,五叔背着简单的行李,从那扇门内走了出来。

六年的漫长时光,让他变得比从前高,壮,也比从前黑。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一看到我就自然流露笑意的眼睛。

五叔局促地和我打着招呼,表情生疏中带着些微不自然。不像从前的他,笑容明亮,眼神张扬。我的心中闪过一抹无法言说的痛楚。

带五叔去了旅馆,我吩咐他去洗澡。五叔并不知晓我用意,乖乖拿了洗漱用品走进浴室。

待他出来,见我躺在床上,他的表情震动几秒。随后,五叔立马闭上眼,扑到床上拿被子胡乱地将我裹紧。

一无所有的十八岁,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唯有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此生最在乎的人。

五叔重重喘着气,背过身去沉声说:“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我连忙摇头,眼泪汹涌而出:“不是的,我只是留着给你。”

五叔轻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是谁?我是你五叔!你记清楚了!”

我大声反驳:“你明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爷爷说,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

五叔声音比我更大:“那又怎么样,我始终是你五叔!我让爷爷供你读书,考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以后和一个杀人犯纠缠不清。作为你五叔,我绝不会允许你因为感激或感动,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看着五叔毫无留恋离开的背影,我在内心里认定他是一个自私的胆小鬼。

那时人多年轻啊,世界非黑即白,爱意不被索取,也是天大的罪过。

在旅馆里躺到天黑,我才穿上衣服出来。大街小巷到处放着王菲的歌,歌词太应景,我忍不住跟着轻声哼唱。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

“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本以为靠冷战可以有一搏之力,没想到五叔比我想象的更决绝。他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祭拜过奶奶,安顿好爷爷后,他只身前往广州打工。

大学开学前,我才在银行卡里收到一笔钱,汇款说明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安心上学,等我去看你。

我强烈怀疑当年五叔买的心理学书籍,他都一字不落地看过。否则,怎么会这样懂拿捏人心。准确来说,是拿捏我的心。

哪怕知道,这可能只是五叔的一句糖衣炮弹,我也如同一个饥饿之人,苦苦需索着那点甜。

五叔确实没能说到做到,直到大二学年的那个寒假,我才在过年的家中看到他。

爷爷老了,越发喜欢热闹,三个姑姑带着各自的丈夫孩子团团围坐他身边,一大家子凑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我和五叔忙里偷闲,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我开玩笑般问:“五叔,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死过好几回了?”

五叔拨弄着放烟花时升起的篝火:“也许我上辈子欠过你几条人命,所以这辈子上天派我来还。”

言下之意是,我不欠他什么,所以不用想着弥补。

果然还是那个五叔,时时刻刻活在拒绝我的边缘。燃烧着的火堆劈啪作响,我忍不住隔着火光,望向五叔刀削般锋利的侧脸。

他才二十六岁啊,发尾却隐隐可见白痕。他的手心因为常年重复流水线上的动作,已经结起了一层厚厚的茧。

一股强烈的心酸涌上心头,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我究竟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地逼迫这个一心一意为了我好的男人?

我猛地抬手把眼泪擦干,抬起头强颜欢笑地对五叔说:“算了吧,五叔。我不逼你了,这辈子,我们就做亲人吧!”

五叔拨弄篝火的手顿住,他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我。良久,他才笑中带泪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年后返校,我连打了三份工。晚六点到八点,给小学生当家教,晚九点半到十二点半,在便利店做收银,第二天早上六点到七点,去快餐店帮客人点餐。

脚不沾地地忙碌两年,终于迎来毕业。

当我在为考研和就业犹豫不决的时候,五叔突然传来消息,他要结婚了。

震惊过后,只有发自内心的祝福。那个夏天,我用打工挣的钱,给五叔置办了一身昂贵行头。

婚礼当天,五叔牵着另一半的手,在众人祝福声中走进婚姻殿堂。爷爷激动地老泪纵横,说如果奶奶还在,不知该有多高兴。

当晚,送走宾客后,五叔醉意朦胧地递给我一张银行卡,他说:“小囡,拿去国外读书吧,这是五叔攒的,私房钱!”

我接过了那张沉甸甸的卡,为五叔眼中重现出张扬和明亮,由衷感到高兴。

五叔转身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腰。一触即分后,我恢复成一个小辈身份,真诚地对他道了句:“新婚快乐”!

离开前,我将五叔的卡偷偷塞给了爷爷。在国外的那两年,我靠着奖学金和打工勉强应付生活。

华人留学生里有几人追求我。直到回国后,我与男友在企业里重逢,才确立了恋爱关系。

男友推眼镜的样子,总令我想起拿着一摞心理学书籍,假装不经意给我看的五叔。

时隔多年,我早已平静接受,也许终其一生,我都要寻找“五叔”的影子。

有些人在生命中的烙痕太重,不历剜心刺骨,不能尽除。但我也早已明白,那些深刻的痕迹并非只有爱情一种源头。人性复杂难言,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一粒微小尘埃,在命运的洪流中推搡奔走。

2023年8月,我与男友修成正果。婚礼当天,五叔代替父亲的位置,牵着我的手走上红毯。

彩排时,他比自己结婚时还要紧张,一遍遍地和司仪对着流程,生怕哪个环节出错,影响了我的婚礼。

其中,还真发生一个小插曲。据说典礼前,有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在会场门外自称我亲妈。五叔听说消息,二话不说地拎起一把椅子,驱赶什么脏东西一样,将那女人赶跑了。

他还霸气扬言:“小囡亲妈早死了,以后谁再敢来她面前胡说,先问过我手里的椅子!”

我在蜜月的飞机上,听老公说起这事,忍不住趴在他肩上,眼泪鼻涕笑出一脸。

有些人,身体里跟你流着同样的血,却冷漠自私如仇人。有些人,明明毫无血缘,却甘愿为你付出半生。

五叔于我,如兄,如父,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而为人便无法舍弃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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