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丨春之希望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4-03-30 13:44

原标题：观澜丨春之希望

观澜丨春之希望

□王月

春天好似在一瞬间就来了。

二月里结结实实下了一场大雪，阳光连着晒了好几天，冰封才得以完全化开。三月初的某一天，沿着墨河的岸走着，走到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渐红，晚风吹得头发蓬起，我拢一拢额前的发，掩到耳后去，再把凉透的耳朵掩进立起的羽绒服衣领里，忽地一低头，却见一大片枯枝败草之间，几朵金灿灿的迎春花，悄无声息地开着。

我心头闪过一阵欣喜，转而看看四周，河面在冷风中层层漾着涟漪，被冬日风雪摧折的芦苇和水草只剩下一小截一小截的断臂，在炭火一般的红色暮光中摇曳黑色的小小影子，恍如吴冠中画里的残荷。杨柳还是灰蒙蒙的，只有松树依然常青，宽厚地站在河对岸，看着行人来往穿梭，宛若一位饱历风霜的长者。

天光渐沉，我俯下身去，借着一点点沉静的光影，又细细端详了那几朵迎春。五个瓣的、六个瓣的，完全绽开了的、花瓣微张着的，一律金黄璀璨，夺目也夺心——好一封春日的早信！

自那日之后，尽管还是风寒料峭，但心中春的嫩芽却在悄悄地生长。

待到惊蛰，一阵春雷滚动，天地间扑簌簌地下起了细雨，困于家中的我偶然想起来料理一下那几盆养了许久的植物——因为总是养不好花，所以家里栽的几乎全是小树，只有一盆茉莉花，却早就没了花苞，枝干长得很长，叶片发黄，去年冬天索性一下子连枝带叶剪掉了，希望能够蓄存一点养分，留待春天发芽。可是花不遂人愿，过年以前，那几根矮枝上残存的叶片在轻微的触碰中，几乎完全掉落了，竟不知是否还活着。我看了看小瓷盆里的花枝，依旧孤零零、干巴巴的，却突然在枝干边缘看见一抹绿色，那是一条细细的嫩茎，不甚有力但十分努力地向阳光的方向探着，茎的尖端，三粒小小的、雪白的、珍珠般的茉莉花苞簇拥在一起，赫然显现！

我心中不禁大喜，多么蓬勃的生机。春天，真是有神奇的力量！

我轻轻凑近那三粒珍宝，她们昂着小小的脑袋，那样灵动而典雅。顺着花苞的方向向外望去，墨水河上丝雨濛濛，一个响雷，我好像看到远处灰黄的柳枝之间生出密密匝匝的绿芽，杉树的嫩叶层层叠叠，顺着笔挺的枝干直上云天，一树树的樱花李花开得漫山遍野，桃红梨白的天地之间，风暖日和，焕然一新。

这样想着，我又低头看见那茉莉花苞，恍惚之间，竟像已经嗅到花开的清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