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为何是大梦？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4-05-28 17:51

从历史中打捞起来的记忆，常让我想到今天会否成为明天的记忆？

文/颜光明

“你们知道，如此混杂错综的历史地理人文，就是我们生长的环境，所有的知识最后全都一锅烩。”

这是王安忆在接受法国骑士勋章时致辞中的一段话。其中提到“一锅烩”，也许就是“海派文化”吧。她说，从理论上算，我们叫做“69届毕业生”。过来人都知道，这是“喻示着一代人被教育放弃，两手空空地走上社会。”

就是这样一个“被教育放弃，两手空空”的人，日后成了誉满文坛的作家和教授。如同她的回顾，并引用《约翰·克里斯朵夫》译者的话所说：“文化的传播总是经过误解，这是多么宝贵的误解。”

环顾周围，走进历史，可以看到不少在错位和误解中走出来的人和事都具有传奇性。比如吴冠中就是，本来是学理工的，突然改学艺术，追求的则是想当一名鲁迅式的作家。而鲁迅是学医的，后来成了文学家。

人生诡异，并非刻意，而是命运造化。

对于避开成长的危险，走上人生正途。王安忆用“人不养人天养人”靠 “露珠”比喻。对她而言，“露珠”就是书籍。

这样的故事很多，正如吴冠中所说，苦难成就艺术。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但对于走出来的人而言，保持这样清醒的不多。尤其是王安忆，能够把“69届毕业生”作为一代人的“失学”提出，还没有忘记过去的苦难，但她的幸运正是这种错位和误解的眷顾。

有人问，怎么看？我说，历史会告诉你。

我喜欢去江边走走，离我家不远，如今叫滨江，以前是工厂和码头。记忆中的上海浸透了苦难和被欺凌的不堪，底层卖苦力的流民，被“白相人”或地痞包围，上海的醉死梦生多半是洋人和买办以及投机者的乐园。基于这样的背景反差，一部淮剧“海港的早晨”在特殊年代蹿红，重塑了阶层，扬眉吐气，同时也走出了一批工人作家。

当工厂码头陆续搬迁之后，发现大批“红色文化”遗址，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最早去法国勤工俭学的革命先驱在此（汇山码头）登船留法，还找到了百余年前停靠在黄浦江上的邮轮浮筒。

从历史中打捞起来的记忆，常让我想到今天会否成为明天的记忆？有时也会惶惑，大有此生非我身的幻觉，就像一场大梦。

202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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