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海河的岔口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2-07-04 10:01

原标题：在江海河的岔口

是啊，远方在眼前，只知方向，却没有路径，如同贤者所说，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而眼前不就是？事实上，那船行的地方不就是路？在我眼里那行船者就是勇士，苍穹之下，水色苍茫的一意孤行，古人称之为：壮行。

站在吴淞口，看江河入海，胜过古人的壮怀激烈，怀古之情。但又忽然觉得黄浦江渺小了，心境反而开阔了起来。

撰文/颜光明

在吴淞炮台公园的露台看黄浦江，就是一条小小的河道。万吨轮在一片芦苇荡的遮挡下，只露出桅杆和驾驶舱，缓缓地向出口的航标灯方向移动，倘若没有“中国海事”瞭望塔竖着，不敢相信这就是上海的母亲河。

眼前，宽阔江面，烟波浩渺；远处，港吊烟囱，隐约天际。我本能地掏出手机，赶紧拍下眼的壮景，急切中反而不知从什么角度拍是好。此时，一位老者纹丝不动地将手机放在三脚架上拍远处的景色。先是正前方，后是向右前方，淡定从容，目光始终盯着前方。

时至下午3点，蓝天白云，江水涛涛，芦苇作响，江风猎猎。见我看景不知方向，取景又不得要领，老者看出我是第一次来此，也不是玩手机的内行，主动向我介绍说：“以白色航标灯为基准，向左是长江，向右是大海。”我说，“黄浦江好像有点小了。”老者立马纠正，“不小的，这是看的角度不一样，被芦苇挡住了。”

他是本地人，熟悉这一带的情况，又是手机摄影高手，对当地气候景物变化了如手掌。我说，“这就是吴淞口？”他立马回应，“是啊！”用手指着对岸，“那就是三岔港，浦东高桥，有烟窗的地方就是高桥化工厂。”他给我看他拍摄的片子有大家的风范，油然升起羡慕的目光。

是啊，一个“岔”字点醒了我。心想，不就是黄浦江、长江、东海的汇流之处？一时很难证实，手里没资料可查，但我倒是原意这样想。顺着老者用手指的方向，正前方就是东海，左前方就是长兴岛、横沙岛，再远处就是崇明岛了。

经老者点拨，神圣起来。是啊，我是现在站吴淞口的位置，江河入海之处，胜过了古人的壮怀激烈，怀古之情。但又忽然觉得黄浦江渺小了，心境反而开阔了起来。方知何为远方，却间水天一线，茫茫一片；疑似无路，其实有路，但路又在何方？

这就是吴淞口。江、海、河的岔道。

这反而迷茫起来，为何疑惑？

想不到家门口有如此壮观的江河，尽管我知道很多，也听说过不少传奇和悲壮的故事，但当身临其境时，还是抑制不住对“奔流入海”的壮观所吸引，也克制不住对远处“海纳百川”的遥望。

我收起好奇。在某种意义上讲，吴淞口的出名从来不是因地理的概念，而是疆域的名声。我来此不也正是慕名于此？

从“黄河之水天上来”到“不尽长江滚滚来”，古人把江河写活了，将天地合一的逻辑以往生的形态呈现，又让奔向大海的信念成为永恒的实景。如此豪迈，不可阻挡，自然铁律，亘古不变。但在古人的笔下却又是一番心境:“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不过，我还是不同于古人所思，没有他们的豁达和谈定，而是把它当作了疆界，一个“心事浩茫连广宇”的观景台，也不是来抒怀，而是来听这奔流不息的涛声，看远去的船帆……

是啊，还是留住蓝天上的一片白云，不再有风雨，晴空万里。

2022．7.1于吴淞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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