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先生的《开口笑》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5-05-04 23:11

陈子善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

4月15日，“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黄永玉新作展”在上海隆重开幕。大型画册《永玉100》也同时与上海读者见面，我得到的已是第5次印刷本，足可见此书大受欢迎的程度。

黄老是不世出的美术与文学均有建树的大家，人品、画品和文品均为人钦敬推重。他90岁以后还辛勤笔耕，画笔文笔齐头并进，长篇《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和此次展出的那么多精彩画作，彰显了黄老巨大的创造力，令人惊叹。

翻阅《永玉100》，几乎每幅都使我忍俊不禁。黄老画人、动物、山河、花草、风俗……无不幽默、风趣、通达、优美，无不气象万千。而每幅画都有他的画龙点睛的题跋，三言两语固然有之，更多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图文并茂，图文更互相发明，不能不使人惊奇、惊喜，这又是他的一个前无古人的新创造。

书中一幅《开口笑》，引起我的特别注意。画面是皓月当空，有一位抬头仰望的扶杖老翁，钤印竟有五方之多：“黄”“故多能鄙事”“栏杆拍遍”“戊戌”和“黄永玉”。自然，也有题跋：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戊戌中秋读大郎忆樊川诗文。爷叔冥寿百十岁矣，彼我忘年一十有六，兄叔之称两无不可，作此深深纪念。

黄永玉于北京

大郎即唐大郎，海上著名小报编辑、作家，黄老的至交。1949年10月30日，唐大郎在《亦报》发表《菊花须插满头归》，文中引用了杜樊川杜牧的这两句诗，并大加赞赏：“唐代的诗人，只有他能够写得这样灵空绰约。”2018年，上海巴金故居编印的《唐大郎诗文选》收入了这篇小文。黄老看到了，而且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和深切的怀念，怀念唐大郎这位“爷叔”，于是在当年中秋把思念化为了这幅别致的《开口笑》。

两年之后，在黄老关心和鼎力支持下，十二卷本的《唐大郎文集》问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