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指挥大师卞祖善来渝执棒：我特别感恩重庆！

原标题：国宝级指挥大师卞祖善来渝执棒：我特别感恩重庆！

坐在记者面前的卞祖善，早已是满头银丝，但只要是聊起交响乐，聊起音乐，就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其实已经八十有七。

3月31日晚，2023重庆交响乐团音乐季开幕音乐会将在施光南大剧院奏响。届时，执棒指挥正是卞祖善。也正因如此，上游新闻记者在本次音乐会正式揭幕前，专门同这位国宝级著名指挥大师进行了一次对话。

△卞祖善

从追忆自己少年时就同重庆、同陶行知老先生创办的育才学校结下的不解之缘，到详细解读自己即将执棒完成中国大陆首演的奥地利天才作曲家汉斯•罗特的《E大调第一交响曲》……采访中，思维敏捷、记忆力惊人的卞祖善旁征博引、信手拈来，令人叹服。

“音乐是我的理想也是信仰”

作为中国音乐界的泰斗，卞祖善的头衔一直很多：中央芭蕾舞团原首席指挥、中国交响乐团联盟首任主席等等。但更让乐迷们津津乐道的是即便已经退休多年，大家至今仍能欣喜地看到他还活跃在舞台之上。

这是为何？对谈由此展开。

“我自己的座右铭是‘音乐与我本无缘，是音乐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音乐。’”在卞祖善看来，是音乐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和个性。“（所以）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信仰。”卞祖善说，当然这也和自己受到了一些先贤的思想教诲密不可分。从蔡元培对美育的看法，到“人民音乐家”冼星海提出的“使中国音乐化”的观点，都曾对他产生了很深的影响。

△只要拿上指挥棒卞祖善就会非常投入

这给卞祖善带来的启迪是“既然选择了它作为终身事业，就要奋斗终身。”

“新中国成立我才有机会学音乐。我觉得音乐是面向全社会、全人类，为大众接受和喜爱的。它好比是阳光、空气、水和粮食，人的一生都离不开。我就抱着这样一个理想，希望自己能尽可能地跟各阶层的爱好者分享音乐艺术的境界。”

他笑言，退休前这是工作，退休后进校园、开免费讲座等等则成了义务，自己都乐在其中。“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虔诚的音乐信徒和传教士。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尽力而为仅此而已。

“我特别感恩重庆和育才学校”

“到今天，我学音乐已经超过70年，做指挥也已经62年了。”回忆起自己和音乐形影不离的岁月，让卞祖善格外感恩的其实是重庆和从这里走出去的育才学校。

“可以说是重庆、育才学校给了我机会。”卞祖善是在孤儿院长大的。1950年，14岁的卞祖善面临选择。因为孤儿院即将解散，他必须考取能提供食宿的学校才有可能继续学习生活。“当时能提供这个条件的就是由陶行知先生创办、从重庆迁来的育才学校。”

△正在指挥重庆交响乐团排练的卞祖善

卞祖善说，虽然当时自己才刚能弹完适合钢琴初学者的约翰·汤普森现代钢琴教程第一册，但“为了有饭吃、有地方住，我也鼓起勇气报考了育才学校。”到现在卞祖善都还经常念叨“以前我就是一个野孩子，是学音乐改变了我。”

因为刚从重庆迁来，所以当时的育才学校里还有不少老师、工作人员是乡音未改。所以，卞祖善笑言自己那几年是听着重庆话成长的。说到这里时，卞祖善还冒出了几句重庆话：“陈大哥、陈大姐……我们在学校里也都这么喊（笑）。”

卞祖善对重庆也是赞赏有加，“我觉得说重庆是中国交响乐的摇篮是没有问题的。”

“1941年，中华交响乐团、国立音乐院实验管弦乐团和国立实验剧院管弦乐团在重庆国泰大戏院举行联合交响音乐会，由马思聪、郑志声、吴伯超三大指挥家轮流执棒，轰动一时。”卞祖善如数家珍之余，更是感慨“在这些先贤面前，我真的就是一个小字辈。”

也正因如此，在卞祖善看来，重庆对于中国交响乐表演艺术史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座城市。具体到即将开演的2023重庆交响乐团音乐季开幕音乐会，连续几天的排练下来他也有了一个很深的印象，“所有的音乐家对这台音乐会非常投入、非常努力，对这些作品也表示出了拥抱和喜欢。我觉得重庆交响乐团也应该是成为重庆文化的一张名片。”

“表达时代和人民心声的作品才能留下”

在即将亮相的2023重庆交响乐团音乐季开幕音乐会中，卞祖善将和重庆交响乐团联袂带来贺绿汀的管弦乐小品《晚会》《森吉德马》、格里埃尔的协奏曲，以及奥地利作曲家汉斯·罗特创作的《E大调第一交响曲》等作品。

这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E大调第一交响曲》。这是奥地利天才作曲家汉斯·罗特在20岁时作为新交响曲创始人所完成的第一部交响曲，当中充满了对贝多芬、瓦格纳、布鲁克纳和勃拉姆斯等伟大音乐家的崇敬之情，作品的技术难度极大，对乐团演奏员是一次巨大挑战。

△2023重庆交响乐团音乐季开幕音乐会排练现场

“这是这部作品是第一次呈现到中国大陆观众面前。”此前，卞祖善自己花钱买了这部作品的总谱，后又自己找人制作了分谱。“第一乐章就是清纯的，充满了黎明、曙光等等阳光的元素。第二乐章温暖中又有痛苦、纠结。第三乐章回到了如圆舞曲一样的欢快。最后我的联想是航船已经迎风远航，如日中天远去。”卞祖善说，这其中，像最为复杂的第三乐章，自己就参考了5种不同处理。“这次演我觉得还是应该欢快一点。”

如今，即便已经是87岁高龄，卞祖善心里依然放不下中国交响乐艺术的发展。写乐评、出书等等都让他忙得不亦乐乎。“写乐评我是业余的，都是在酒店、火车上抽空写的（笑）。”

从听众是可以培育引导的，到建立中华民族本体交响乐体系，卞祖善心里都一直很牵挂。“只有表达时代和人民心声的作品才能留下。”说到这里，卞祖善特别以《黄河大合唱》为例说，像这样的唱出了民族心声、民族韵律的作品，老百姓听完走出音乐厅就会唱，也才是真正的好作品。

上游新闻记者 裘晋奕 重庆交响乐团供图

编辑：李周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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