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你还会说家乡话吗？

原标题：品读｜你还会说家乡话吗？

*本文为《品读》2023年第4期内容

从安徽来杭州工作二十多年，我勉强学会了一点杭州话和萧山话。

杭州话还比较好懂，而与之隔着一条钱塘江的萧山话属于萧绍方言，还分为东片沙地话、南片楼塔话以及市区的城厢话，让我这个外乡人很难听明白。刚来报社那几年，单位开会时有很多人喜欢说本地话，但能听明白的也就十之一二。

萧山话中，相对好懂一点的是城厢话，也就是萧山人口中的普通话，俗称萧普。当地人见我这个外乡人听不明白时，便会改为萧普。不过，一个说惯了方言的人，忽然改说他们的“普通话”，会有些结结巴巴，舌头转不过弯来。

说不惯又说不好普通话的人，说起来一定很别扭很吃力也很难听，而说家乡话就自然、轻松、流畅多了。一次，我们同在杭州工作的十几位老乡聚会，其中有在这里打拼了多年的人，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杭州话，但更多人说的是普通话。一番寒暄，几杯酒下肚，不知谁开了头，大家都说起了安徽的家乡话。说着，聊着，家乡话自然而然地顺口、顺耳、顺心，无比亲切。老乡见老乡，不用两眼泪汪汪，仅几句家乡话，便解百愁消百苦了。说家乡话，不会累啊。

家乡，是一个人出生、长大的地方，是根，是漂泊在外却永远牵着你的那根线。

我的家乡和县，是长江之滨的一个小地方，离南京很近，与南京的方言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然而，你在南京的新街口，张嘴一说话，人家就听出来了：你是和县的吧？我有一个堂弟，在南京的一个菜场做了十几年小生意，愣是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南京话。可一个老南京人，还是一下就辨出了他的乡音：你们和县菜老新鲜呐！从此，堂弟只说和县话，揽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南京老顾客。

家乡话说着不累，家乡的菜也好吃。我的家乡临江，湿气重，所以菜又咸又辣。我也深知，重口味的咸和辣对健康其实不利；而且，多年来的杭州生活，已让我习惯了这里菜品的清淡和甜腻，但只要有机会，我还是愿意多吃几口家乡菜。因为家乡菜里那种老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别的山珍海味都没有。

家乡的人，也更容易亲近。游子在外，每遇来自家乡的人，都有亲戚般的感觉。我在杭州街头，偶尔看到一辆家乡牌照的汽车穿行，都恨不能追上它，跟车里的人打个招呼。有一年去拉萨旅游，竟看到一辆家乡牌照的小车，于是我在车边等待良久，只想与它的主人在圣城聊几句家乡话……

离乡越久，思乡越浓。我们一家三口，一直保留着在家里只说家乡话的习惯。有一回给儿子打电话，他旁边的人忽听他叽哩哇啦说方言，便笑问“你老家是外地的啊”？是的，安徽和县。儿子坦然回答。我很欣慰，从小在杭州长大的儿子，没有忘记他的根。

原标题：《说家乡话不累》

作者：孙道荣

责编：张子晴 / 校对：郭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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