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烟火里看见时间

原标题：在人间烟火里看见时间

水遇圆则圆，遇方则方，其形状难以形容。比水更难描摹的是时间，时间到底长啥样，谁也没见过。

古人用沙漏、日晷计时，后来用钟表计时，但都是以数字加量词的形式描述时间的。世界通用的时间量词有世纪、年、月、周、日，时、分、秒、毫秒、微秒、纳秒等。

这种计量时间的方法不能说不精确，但失之抽象，一般人很难通过这种描述感知时间的长短。相比之下，倒是汉语中一些表达时间的词语更生动形象，且极具生命力，沿用千年而不衰。它们既活在文学作品中，也活在生活日常里。

这些时间词语，有的古雅精练，有的通俗浅白。前者如“须臾、旋踵、瞬间、霎时、即刻、旦夕、朝暮、片刻”等词语，还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等成语；后者如“刹那间、眨眼间、转瞬间、俯仰之间、立谈之间、呼吸之间、弹指一挥间”等词语。不过，这些都是用来表示时间短暂的词语。

表示更长时间的词语也不少。例如：“花开时节、叶落时节、春秋”等等。这些词语有一个共同特点，都用了借代的修辞手法，以“花开时节”指代春天，以“叶落时节”指代秋天，以“春秋”指代年月或年岁，让我们在花开花谢、叶绿叶黄、日居月诸里看到时间的踪迹，体察时间与生命的联系，领悟“珍惜时间就是珍惜生命”的道理。

而用“一炷香的工夫、一盏茶的工夫、一顿饭的工夫、一袋烟的工夫”等短语来形容时间，更有生活气息，更具人间烟火气，让我们在明灭烟火和袅袅香气中，感悟时间之无处不在与流逝之速，并在人间烟火中恍然看见时间的模样。

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古代文人对时间流逝特别敏感，也特别善于把自己对时间刻骨铭心的感受用艺术的形式表达出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在此以“朝露”来形容人生之短促，十分贴切。“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李白以黄河之水的不可复回和人在朝暮之间青丝变白发来感慨时间步履之匆匆和生命之短暂。“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蒋捷以樱桃变红、芭蕉变绿来暗示时间的流逝，劝人珍惜光阴。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都揭示了时间之永不停歇、万物在时间的长河倏忽变化的特质。意识到这一点，就当惜时如金，过好生命中的每一天。

□高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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