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开满怀川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3-05-10 07:11

原标题：月季花开满怀川

□马万里

喜欢花，似乎是女人的天性。“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青莲居士笔下，花的美和女人的美融为一体，相得益彰。生在现代社会，万户千家更把养花作为雅致怡情的爱好。

我似乎有悖常理，只喜欢看花，不会种花。我母亲真爱花。她会四处寻找花籽，把家里的瓶瓶罐罐种满花草。母亲尤爱种月季，她说，月季家常、泼皮、耐活，只要有泥土，插一枝就能活。冬天的月季看起来干枯死寂，春风一吹，就会死而复苏、枯而复荣。那时我母亲把我们家用漏的洗脸盆子、茶缸子、和面盆都用来种月季花，就像养一堆如花似玉的乖女儿一样。那时她种的月季花朵小但很精致。五月的小院馨香扑鼻，我和弟弟常常追着一只只蝴蝶满院跑。

1984年，月季花被命名为焦作市市花。那年我刚上班，车间门口有个大花池，月季花开时，我天天蹲那儿记录月季从花骨朵到渐次打开的过程，悄悄谛听花语。月季花开是有声音的，我亲耳听到过。清晨的月季花花瓣上带着清露，格外支棱与娇艳。有时我实在忍不住，就趁着没人，悄悄钻进花池里，做贼一样残忍地将一束月季采下。越心急动作越僵硬，月季尖利的刺将我的手指扎破，热血会把月季花染得更红。我是一名化验员，拿化验室里的三角烧瓶盛清水将一朵花偷偷带回家，放在书房里，一室皆春矣。为了让花长开不败，我还特意在水里放少许白糖，再放半片APC。那时我用月季愉悦了自己。但园林工人是用月季打扮了我们整座城市。在焦作，月季元素处处可见，在市区一座南水北调桥体上，就满满地雕刻着上千朵月季花呢！

记得前几年，我和鲁迅文学院的同学去成都采风，见一老妇人沿街叫卖栀子花：卖栀子花喽！声音悠长带着浓浓的方言腔。老妇人的脖子上、手上全是栀子花编织的花环，她像是浑身盛开着白色栀子花，苍老面容的慈祥笑意比花还美还温暖。我突然想起我那爱花的母亲，如果她还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同学舟歌见我们围着卖花老妇人久久不散，就把她的花环全部买下，送给我们班20多名女生。我把栀子花戴在脖子上，花香清雅而芬芳，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家乡的月季花。

我现在每天上班都经过丰收路，路边花坛里种的月季花，花团锦簇，和牡丹相比一点也不逊色。还有月季公园里的月季花、天河北路上和人民路上的月季花，遍布的芬芳令人沉醉。

花事最盛的还属市政大厦后边的月季广场，天天游人如织，老老少少，拍抖音录视频者摩肩接踵。未至大门口，远远就能闻见一股细细的清香，直渗进肺腑。外围有一圈圈矮月季，花朵小而色纯净，低调优雅，很合我的心境，我蹲下身来与花们亲密合影，一朵粉花仿若簪在鬓边，我与花，一时间两心相知。

漫步园里，还有张扬的树状月季，每一树花都是一首诗，有鲜红，有艳粉，有鹅黄，芬芳肆意，偶尔还有大红和深粉交织，就更夺目了。行走在月季长廊，我看见一位年岁较长、皮肤粗糙的男子，把自行车一支，跟我一样弯腰俯向月季花深深嗅闻。哦！原来大家都愿意接近美好、向往美丽。原来大家在鲜花面前都会变得柔和温润。

园里月季有三十多个品种，其中名唤“和平”的月季品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作为和平象征而命名的法国名种。这个品种植株强健，花朵硕大，淡黄色花瓣边缘镶一圈红晕，光彩照人。

母亲种的月季，现在由两个弟弟维护着，年年开花，品种也越来越多。“牡丹最贵唯春晚，芍药虽繁只夏初，唯有月季开不厌，一年常占四时春。”月季花普通便宜家常，家家养得起，生命力之顽强像我们怀川大地上土生土长的孩子一样。它身上的尖刺，又昭示着某种执着与坚韧。怀川儿女热爱它，我有朋友第一次见相亲对象时，送的花不是玫瑰，而是一盆月季。

我不会种花，但怀川大地上盛开的每朵月季花，全都开在我的眼睛里，开在我的心坎上。因为深爱月季花的母亲的缘故，每每看到月季花，我就像看到了母亲。

想必，我也是家乡盛开的一朵月季花吧，平常又美丽，带刺又坚韧，因为，母亲给我起的小名，就叫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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