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美文斋第360期】安子：父亲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3-05-30 05:56

原标题：【甘泉美文斋第360期】安子：父亲

【甘泉美文斋——《父亲》】播读：陈军音频：进度条00:00 04:35 后退15秒倍速快进15秒

小时候，是母亲陪着我长大的。父亲像童话里的神仙，三五个月才能见到，在家里待不上七八天，又不见了踪影。直到现在还是躲在大山里采集山货谋生。

眼下说的父亲，其实是我的公公。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亲生父亲。

20年前，我离开母亲，第一次走进了县屯这个小村庄。出门迎接我的是一位身躯佝偻的老头，尽管他的年纪不算大。花白的头发，黝黑的脸，蹒跚的脚步，皱巴巴的衣裳。窑洞里一贫如洗，几句寒暄后，便呆呆地在一旁盯着我不再说话。他的双耳已经有些失聪，许久，迈着不灵便的腿脚在院子里干起了活，不大的院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阳光迈过了门槛，钻进了窑洞，他窸窸窣窣地踩着影儿跟了进来，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拿出脸盆里事先和好的面团，用长长的擀杖开始在案板上擀面。面团擀得很薄，从案板上垂下来，又被铺平叠成几层，切成了细长的面条。

过门后，我就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婆婆身子弱，长年瘫在炕上，大哥残疾，大嫂眼疾，家里的农活全压在了父亲一人的肩上。每天风尘仆仆，早出晚归，嘴里常说着：“笨鸟先飞，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为了儿女没日没夜地干活，节衣缩食把最好的留给了儿女。我经常问他：“爸，你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为什么还要一直干活呢？”他总是一边揉着腿，一边回答：“我不老，还能动弹，再不动弹就真动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