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与河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3-06-07 09:13

原标题：小镇与河

在南方，小镇与河流似乎总是连在一起。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小镇居民的生活就像河里的水，有时浑沌、有时清澈、有时平静……

有了众多的河，自然便有了往来于两岸的桥。这桥或许还不止一座，有新建的也有古时的石桥，它们将河两岸的人们串联起来，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镇上的桥，见证着父辈爱情的开花结果，目送年幼的我到河对岸上学，或是跟提着菜篮的阿婆赶集市。随着岁月流逝，桥上走的人越来越少，车却多了起来，往来的车轮也让河编织的网也越来越广。

网像河边捕鱼者撒下的网，住在河边的人们却像网外的鱼，在河边出生，在河边繁衍，在河边老去。他们依偎着河流，从未离开过河流。阿公年轻时候是个木工，也是个农民。家里的椅子、木凳、桌子都是阿公自己做的，在老屋后面砍几竿竹子，不太老的竹子便划出表皮，剖成竹篾，干的竹子枝条做成竹扫帚，其余的便做成木筏。阿公站在做了染的木筏上撒网、收网，网些大鱼大虾，岸边则在渔笼里放些熟食网小鱼仔，捞上来后先给自家留个不大不小的鲜鱼，然后把个头大的给兄弟姐妹，小鱼仔则让阿婆拿了去小镇的集市上卖些钱。除了捞鱼，阿公还养了一群鸡鸭，和一头水牛，插了一亩水稻。当时人们大都是这样过日子，听“鸡叫更”，一页页翻着老日历。

小镇不仅守望着悠久而漫长的河流，也将河的故事传说一代代的流传下来。小时候，像阿公这般大岁数的，身边总围着一群小孩子，闹着要听水鬼的故事。而“水鬼”不过是河里一种尾巴尖尖的黑色虫子。不知情的小孩子们总是被老人们真真假假的故事唬住，有的在睡梦里大战“水鬼”，有的半夜里不敢独自起来上厕所，傍晚都屏息凝神，不敢往黑黝黝的水里看，怕自己被水鬼捉了去。

小镇缓缓的河流对镇上的人很有吸引力。河水常年丰盈，泛着鱼鳞般细碎的波纹。镇上的人喜欢在春天看着河水慢慢涨起，河边的老柳树抽出新芽，阿公赶下水的鸭子拨着水，荡起涟漪，阿婆到河边的草堆里捡鸭蛋，摘河边雨水河水一同滋润的水芹菜，挖几棵可作药的野菠菜。等到每家结束一天的忙碌后聚在一起，炊烟袅袅，漫过屋顶，漫过群山，漫过来时所有的路，只将安稳留了下来。

河水滋润着一方水土，住在河边的人依偎着河水，流传着与河有关的风俗，夹带着人们的故事一直向着下游传递。河水也像是河边镇上人们的人生，那么长，那么耐人寻味。

□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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