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砚斋和畸笏叟到底是谁?不是两个人,实为同一人

原标题:脂砚斋和畸笏叟到底是谁?不是两个人,实为同一人

庚辰本第二十二回有眉批:“凤姐点戏,脂砚执笔事,今知者聊聊[寥 寥]矣,不怨夫!”,脂砚斋当然是此事的知情者,而后又有批语回应该批,当为畸笏所作一一“前批知者聊聊[寥寥],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乎!”如果脂砚斋与畸笏叟是不同的两个人,丁亥夏脂砚斋依然在世,那就不是“只剩朽物一枚”,而是两枚,因此,畸笏叟和脂砚斋其实就是同一批者的两个不同的化名。

很多红学家也指出,脂砚斋和畸笏叟实为同一人,因为:①文本中的其他批书人,作批数量少、时间短,兴之所至,浅尝辄止,缺乏长期性、连贯性,而畸笏叟与脂砚斋一样,也具有相对的长期性、连贯性。②两者评语的方法、用字、题材、感叹、口气等均相类似。③两者都称宝玉和作者为“玉兄”,都称贾政为“政老”。第三回甲戌本侧批:“赦老不见, 又写政老”,“写如海实写政老”;第十七回庚辰本眉批:“政老情字如此写。壬午季春。畸笏”,“余作诗文时虽政老亦有如此令旨,可知严父亦无可奈何也。不学纨绔来看。畸笏”等等,都表明两者以及与宝玉、作者是平辈关系。④第二十三回庚辰有眉批:“此图欲画之心久矣,誓不过仙笔不写,恐亵我颦卿故也。己卯冬。”,而庚辰还有眉批:丁亥春间,偶识一浙省新发,其白描美人,真神品物,甚合余意。奈彼因宦缘所缠无暇,且不能久留都下,未几南行矣。余至今耿耿,怅然之至。恨与阿颦结一笔墨之难若此!叹叹!丁亥夏。笏叟。”;第二十六回,甲戌本有眉批:“闲事顺笔,骂死不学之纨绔。叹叹!”,而庚辰本有眉批:“闲事顺笔将骂死不学之纨绔。壬午雨窗。畸笏。”上引两例,其前批和后批相互呼应,应出一手,据而推论,前条批者脂砚即后条批者畸笏,两者本为一人。

假如相信了伪批一一靖藏本之批,“前批`知者寥寥',芹溪、脂砚、杏斋诸子皆相继别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杀!”,认为脂砚斋和畸笏叟不是同一个人,就会出现以下种种不可思议一一

脂砚斋的临终绝笔式的批语“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只要厘清该批的逻辑,就不难认定此批作者非脂砚斋莫属。批中的前面提到“余常哭芹”,后面又说到“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而在这两者之后又提到“余二人”,可以确定批中的“余二人”就是“一芹一脂”,曹雪芹是作者,“余”当然就是“脂”,该批以“余二人”亲昵地合称自己与作者,与第二十四回称赞贾芸之脂批一一“余二人亦不曾有是气”如出一辙。由毛先生提供的、经他“妙手”增删的所谓庚辰本第二十二回眉批,与该批语相悖。

该批语,还暗示自己在作者逝后的岁月里,一直为《石头记》殚精竭虑,但是,仍然未能完成作者的遗愿,因此,祈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如果畸笏叟不是脂砚斋,难道这十二年里除了临终绝笔外、再也不见只言片语的脂砚斋是在说谎?

壬午年作者依然在世,畸笏叟又是凭什么堂而皇之地取代劳苦功高的脂砚斋?脂砚斋又为何心甘情愿地离开她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巨著,在不算短的余生十二年里,仿佛沉默成一尊石像,却在十二年后的八月,突然现声,岂不太不近情理?毕竟畸笏叟作批,并不影响脂砚斋作批,就像脂砚斋作批,也不妨碍其他“诸公”作批。

此前从未见其名的畸笏叟,为什么一直静默不语?又为什么在壬午年突然跳出?为红楼文本中作批,不仅毫无利益可言,反而风险极高,是什么动力驱使他不惜得罪脂砚斋这么做?难道是突然发现这部巨著的经典性,也想不惜一切代价在这部流芳千古的名作里留名?

假如从伪脂批一一靖藏本出发,认为畸笏叟是家族中一言九鼎的威严长辈,在他的眼中,脂批很“危险”,壬午年矛盾总爆发,脂砚斋的名字因此消失,那么,为什么脂评本中还出现好多条与脂批高度吻合的、署名为畸笏之类的批语?又为什么以所谓“惜乎失其名”的方式存在的脂批一一“有客题《红楼梦》一律,失其姓氏,惟见其诗意骇警,故录于斯:`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是幻是真空历遍,闲风闲月枉吟哦。情机转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凡是书题者不少,此为绝调。诗句警拔,且深知拟书底里,惜乎失名矣!”,还能在庚辰本中顽强地存活下来?该诗的首联“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就已经很“危险”,因为该联暗示了所谓的“大旨谈情”的文本,并不止于谈情,还有比“情”更深刻的内涵一一金戈铁马的惨烈厮杀。

脂批很“危险”,那么,其源头一一文本不是更危险吗?畸笏叟为什么不在斩草的同时,果断地除根,反而在作者逝后的相当长时间里,继续为其作批,不是更令人奇怪吗?如此攸关生死的大事,在此前相当漫长时期,置若罔闻,却为何在壬午年木已成舟的情况下才出手,而不是扼杀危机于萌芽?此前的岁月,难道他是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作于壬午九月的所谓“非批《石头记》也”的长批一一“似庄老,奇甚怪甚!庚辰眉批:赵香梗先生《秋树根偶谭》内兖州少陵台有子美祠为郡守毁为已祠。先生叹子美生遭丧乱,奔走无家,孰料千百年后数椽片瓦犹遭贪吏之毒手。甚矣,才人之厄也!因改公《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数句,为少陵解嘲:`少陵遗像太守欺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折克非已祠,旁人有口呼不得,梦归来兮闻叹息,白日无光天地黑。安得旷宅千万间,太守取之不尽生欢颜,公祠免毁安如山。'读之令人感慨悲愤,心常耿耿。壬午九月。因索书甚迫,姑志于此,非批《石头记》也。为续《庄子因》数句,真是打破胭脂阵,坐透红粉关,另开生面之文,无可评处。”,几乎可以肯定是畸笏叟所作,却不署名畸笏叟,其中的深意就是畸笏叟即脂砚斋。

该批很可能还暗示脂砚斋已经完成“安全”的新版本,“无可评处”即悲愤到无话可说、无法可说的畸笏叟(脂砚斋),作完该批,就结束了此轮时间跨度长达九个月(壬午春一壬午九月)、数量多达四十五条的作批,直到三年后的乙酉年,才重现江湖。正是因为两者是同一人,因此,脂砚斋消失,畸笏叟出现,两者是完全无缝对接。

丁亥年(1767)畸笏叟作完最后一批批语,但并未死去,因为脂砚斋还活着,甲午(1774)八月脂砚斋作完“临终绝笔”,不久也追随她挚爱的曹雪芹而去,从此,世间自然也就不会再有畸笏叟之批,因为两个名字同属一个人一一揭示红楼文本的“其中味”、“深知拟书底里”的伟大批者。

揭示作者的“其中味”,需要极大勇气,极高的智慧,还要“深知拟书底里”,其他人或许具备前两个条件,但第三个条件只有常伴作者左右、作者爱人兼知己的脂砚斋才具备。如果似乎突然冒出来的畸笏叟不是脂砚斋,他几乎不可能于作者去世后的五年作了揭示文本本旨的批语一一第二十二回,畸笏叟于丁亥夏所作的批语指出:“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旨矣”。

本篇拙文本中所引用的观点大部分来自于此前的《“行”走红楼》系列拙文,由于篇幅所限,无法一一详细展开,也无法一一注明,敬请谅解!各位朋友,如有兴趣敬请关注此前系列拙文的相关文章!特此注明!

作者:郭进行,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附年表

脂砚斋与畸笏叟批语系年表

序号 干支 清历 公元 根据 批注者 版本

1 甲戌之前 乾隆十九年以前 1754年以前 首评《石头记》 (脂砚斋 甲戌本)

2 甲戌 乾隆十九年 1754 第一回正文:“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此即二评) (脂砚斋 甲戌本)

3 丙子 乾隆二十乙年 1756 第七十五回回前有“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对清”之说 (脂砚斋 庚辰本)

4 己卯 乾隆二十四年 1759 第二十至二十八回,有署己卯脂砚的眉批共24条 (脂砚斋 庚辰本)

5 庚辰 乾隆二十五年 1760 庚辰本是过录本,共八册。每册卷首标明“脂砚斋凡四阅批过”。自第五回起兼有“庚辰秋月定本”或“庚辰秋定本”字样。应属脂砚斋评 (脂砚斋 庚辰本)

6壬午 乾隆二十七年 1762 第十二至二十八回,有署壬午畸笏的眉批共45条 (畸笏叟 庚辰本)

7乙酉 乾隆三十年 1765 第二十五回有署“乙酉冬雪窗,畸笏老人”眉批一条 (畸笏叟 庚辰本)

8丁亥 乾隆三十二年 1767 第十六至二十八回有署“丁亥”“畸笏”得评语(眉批)共27条 (畸笏叟 庚辰本)

9 甲午 乾隆三十九年 1774 第一回有署“甲午八月泪笔”的评语一条。属脂评。因为批语中有“……唯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之说 (脂砚斋 甲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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