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古尔纳对谈孙甘露：讲述留在身后的故乡，更是描写共处的时代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4-03-07 21:22

原标题：诺奖得主古尔纳对谈孙甘露：讲述留在身后的故乡，更是描写共处的时代

东方网记者包永婷3月7日报道：“我的作品中，不仅在讲述我留在身后的故乡，还有讲述生活在当下的环境。因为这不只是我个人生活经历，而是人们共处这个时代的描写，大家离开祖辈生活的地方或从小出生的地方，来到了异乡的经历。”3月7日下午，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与中国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孙甘露，以“离散的人，寻着故乡回家”为主题在上海思南文学之家进行对谈。

写作并不容易，但乐在其中

“这里叫‘思南文学之家’，它既是文学的家，也是读者之家，在这个地方来谈论‘寻着故乡回家’再合适不过了。”孙甘露说。2022年9月，他曾在思南文学之家分享读古尔纳作品的感受，“如果说《天堂》有一点像比较明亮的很温暖的大调的音乐的话，《赞美沉默》就是一个和声非常复杂的小说。”

为了此次对谈，孙甘露重读《赞美沉默》《天堂》。他表示，这两本书是可以被反复阅读的丰富的作品，每次都会给人不同的感想。他特别提到古尔纳小说的重要特质——复杂，呈现主题时非常清晰地传达出一种复杂性。

得知来中国将与孙甘露对谈，古尔纳在英国找到了孙甘露《呼吸》英译本。尽管作品架构复杂，但故事本身让古尔纳着迷。他也表示，孙甘露用音乐的比喻来描述他的作品，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聊起写作的起点，两位作家不约而同地认为：写作不是容易的事情。

古尔纳表示，关于写作这件事，并不是从小就想做的，或者说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人生计划。尽管读书的时候喜欢创作小故事或剧本，但作为作家开始创作时非常艰难。他回忆，第一本书从写出来到出版花了十二年的时间，写的时候快二十四岁，直到三十五六岁才出版。在这十二年中，他陆续创作了一些作品，包括《离别的记忆》《朝圣者之路》等。但他也说，写作是自己非常喜欢、发自内心想做的事情，创作过程中充满乐趣，毕竟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一定要成为作家。

孙甘露将写作的困难比喻成人生的困难。在他看来，写作就是要处理人生所遇到的各种问题，人生有多困难，写作就有多困难。他也羡慕有些作家可以愉快地从事这项工作。

不去想象读者，忠于自己的想法

在古尔纳的作品中，个体在文化夹缝中比较艰难的生存状态，被描写的冷静、细致，又很准确。如何将自己的想法付诸笔端，古尔纳表示，有时候沉默的力量更加响亮有力。在写作过程中，他提醒自己不要夸大其词，不去考虑读者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而是专注于脑海中的想法用何种方式表现出来，还原想法本来的面貌。

古尔纳认为，他的作品不仅讲述留在身后的故乡，还有在讲述生活在当下的环境。这不仅是他个人生活经历，也是对现在人们共处这个时代的描写。回想这些经历时，我们会发现，他们有的是自愿离开家乡，有的是被环境所迫，但其实这中间有误解，我们以为他们是自愿离开家乡，深究原因，还是因为别无选择。

当聊到写作风格受到谁影响时，孙甘露认为，阅读其他语种或者其他国家作家的文学作品，有助于读者来更恰当、清晰地看待我们自己，这也是阅读文学作品或者参加读书会有意思的地方。古尔纳则表示，文学也好，阅读也好，都是给人们带来快乐的事情，阅读能给人带来乐趣，引发思考。很难说哪一种风格影响最大，所有读过的作品、所有的经历都在脑海中影响着自己。无论是莎士比亚，还是《一千零一夜》，或许未来中国文学也可能影响自己的写作风格。

在古尔纳看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很美妙的事情。作家创作，当然想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知道，诺贝尔文学奖可以帮助实现，有更多新读者接触作品。他也提到，作家们有时候会认为拿奖是“诅咒”，有人拿奖后不再写作，幸运的是自己不是这样。他已经完成了一本新书，计划明年出版。

上海译文出版社副总编辑黄昱宁透露，这本新书将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目前已经在进行翻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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