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艺术到底怎么“抽”？孟禄丁与多位学者对谈“抽象”丨谈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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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闻记者 徐语杨 摄影报道

1985年，孟禄丁与张群合作的《在新时代——亚当夏娃的启示》中，以手捧禁果的青年男女、断裂的框架等意象，描绘了一幅超现实风格的理想宏图。画作一出、名噪一时，这件作品被认为是“八五美术新潮”的代表之作，开启了80年代的“理性绘画”风潮。由此，孟禄丁也被视为80年代寻求艺术自由的新一代，他当时提出的“纯化语言”观点对中国当代艺术影响深远，也奠定了他在抽象艺术的地位。

展厅现场

4月6日，由成都市美术馆主办，冯博一策展的“孟禄丁·极目”展览在市美术馆B区开幕。开展前，由冯博一担任学术主持，广州美术学院艺术与人文学院院长胡斌，当代艺术批评家、策展人杜曦云，上海《艺术当代》杂志副主编吴蔚，以及来自成都的评论家、策展人蓝庆伟与孟禄丁展开了一场长达两个小时深入的对谈，以孟禄丁的作品为支点辐射至当代抽象艺术发展，激烈的思维碰撞为现场观众带来了艺术的洗礼。

抽象艺术如何“抽”？

在非具象艺术中探索更广泛的可能性

孟禄丁（手持话筒者）与学者们进行对谈

孟禄丁被认为是中国当代抽象艺术的重要代表性艺术家，他提出的“纯化语言”让艺术回归至极简，带有强烈的去符号化的特征。但有趣的是，在孟禄丁近年来的探索中，频繁使用朱砂、雄黄、石青这类具有强烈符号性的材料。本次展览的策展人、学术主持冯博一率先抛出这个问题：抽象和具象在孟禄丁的作品中是否存在矛盾性？我们今天该如何理解“抽象艺术”？简言之，抽象艺术如何“抽”？它的未来在哪里？

胡斌认为，严格来说，完全意义上的“纯化语言”是不太可能实现的，完全意义上的抽象也是不可能的。抽象和具象、超现实之间一直存在着内在关联，抽象艺术更多是对现代艺术的一种诉求。而放到国内来说，艺术的书写也更多聚焦于主题性绘画，或者是和社会直接产生关联的内容，所以也很难做到绝对的“抽象”。

胡斌进而也解释道，他从一些最近的学术专著中了解到，在当下这样一个多媒介的时代，抽象艺术起到的就是“解毒剂”的作用。胡斌表示对这个说法很认可，“因为抽象它是一种极简的形式，我们现在在广告、网络以及各种公共媒介上看到的图像，信息量都是过载的、爆棚的，这种时候，抽象就是一种解毒剂一般的存在，人们需要这种‘解毒剂’。”

吴蔚则认为，将艺术进行“抽象”还是“具象”的区分，这个逻辑本身就存在问题。抽象艺术和具象艺术是多年前提出的分类概念，到如今，我们是否还能继续使用“抽象”和“具象”去简单归纳艺术形式，是更值得探讨的问题。

“尤其是现在，我们已经很难用既成的艺术史逻辑来梳理他们的创作，反而只能回到艺术家个体的生命经验或者思想形成的路径中。”吴蔚说道。

孟禄丁自己也提到，他只能把抽象归纳到语言的层面，抽象在语言层面上是可以进行教学的，但在语言背后的观念上，是每个艺术家个体的事。孟禄丁是中央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他自己也教授抽象的课程，但同时还有一个更高的研修班，他则将名字定位“非具象艺术与研究中心”。

“如果我们继续执着于讨论‘抽象’，路只会越走越窄。我一直希望把‘抽象’这个概念打开，大家的视野更宽阔一些，探索更广泛的可能性和实验性。”孟禄丁说道。

孟禄丁超大型装置首次亮相成都

从个人空间到公共空间的探索

本次展览中有一件高达十三米的大型装置《朱砂·祭》，是孟禄丁根据成都市美术馆展览空间量身完成的最新作品，也是其迄今为止最大的作品。

十三米超大型装置

从艺术家个人的工作室空间到美术馆超大的公共空间，如何在向观众传达意思的同时完成对自我的审视，这也是本次对谈聚焦的问题之一。

蓝庆伟认为，孟禄丁这次的创作更像是从他个人平面创作的立体化过程，在空间布置和策划上都有着强烈的艺术家个人气质。杜曦云则把展览比喻为一艘船，高达十三米的大型装置就是船头的桅杆，其他作品是船身和船尾，通过精巧的布局方式将全部作品“盘活”了。

冯博一也解释了展览名“极目”：“极”，具有临界、边际和无远弗届的含意；“目”，则是用尽目力所及的一种视觉张力的显现。

成都市美术馆负责人介绍，自开馆以来，成美一直持续对艺术家个案的研究，探索前沿艺术发展，举办过何多苓、王易罡等当代艺术家个展。孟禄丁在成都市美术馆举办的首次个展，也将打开一扇观看中国当代非具象艺术的窗口，为成都观众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艺术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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