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 | 这位世界顶流为何匆匆离世?

上帝的祝福也是上帝的诅咒,一个人无法逃离自己、逃离命运。但莫扎特的死亡,至少能让人们辨清一些更加纯粹的东西,辨清羽毛笔刺穿心脏时那种最高贵的痛苦。

文 | Eva

近日朋友邀我同观《莫扎特!》(MOZART!)德语音乐剧版音乐会,原本预期并不高,谁料看完后觉得很不错,遂有此篇。

闲话少叙,切入正题。米歇尔·昆策以存在主义哲思编写剧本与歌词,西尔维斯特·里维用摇滚与流行元素重构古典旋律,将大家印象中的大师莫扎特还原为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在权贵束缚中抗争自由,在天赋重压下挣扎前行,在履行使命与追寻幸福间左右摇摆。大幕升起,这位“洛可可时代的潮流巨星”不再是音乐史上镀上金边的理想英雄,他脆弱敏感、桀骜不驯、对生命充满热枕,既被这份热枕成就,也被这份热枕吞噬。

这部音乐剧令人印象尤其深刻的一个设定是,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先生在舞台上以青年沃尔夫冈和孩童形象的阿玛德同时出现、如影随形。

沃尔夫冈体弱多病,和许多女人闹出过风流韵事;爱玩,欠债,最迷跳舞和桌球,是莫扎特更“世俗”的那一面。而瓷娃娃一般可爱的阿玛德不知疲倦地沉浸于艺术创作、时时“鞭策”看着不太靠谱的沃尔夫冈,自是莫扎特“天才”“心血”“精魂”的具象化呈现。

历史上,莫扎特与他的父亲利奥波德性格相似:都不甘于按部就班的生活。老莫扎特并非出身音乐家族,却在成人后任性地放弃了法学和神学的本业,当了杰出的小提琴演奏家和教育家,随后又不甘于宫廷乐师的身份,开启“巡回演出经理人”一样的职业生涯。他致力于将自己的孩子们制造为童星——事实上,欧洲的“音乐神童经济”作为特别的现象,几乎就起始于莫扎特父子。

在莫扎特6岁多的时候,老父亲带着他和他姐姐做了一次长达3年半的欧洲旅行,向各地的王公贵族展示自家小宝贝的音乐才能。虽说莫扎特孩童时期最早的作品并非完全依靠自己完成,而是有赖于其父的润色加工,但他超人的演奏能力令王室惊叹不已。

于是,在王室的引领下,其他贵族找不到不爱小莫的理由。而通过这些关系,莫扎特很早就能和诸多超一流的作曲家深度交流,汲取养分。

第一次巴黎之行他受益于约翰·朔贝特,去意大利遇到了自己的对位法恩师马尔蒂尼,德意志之旅可结识享誉欧洲的曼海姆乐派。最重要的,海顿和小巴赫也是他的良师益友。号称“伦敦巴赫”的这位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将指导其作曲的技巧。

“神童”总要长大,仍旧到处旅行——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求职。

老莫扎特希望儿子能被某个贵人聘请,有固定的薪水。而博取贵人的青睐可是个费力的差使,需要经营人脉,投其所好,为其“量身造乐”。不过,这种“铁饭碗”的体制虽能保证音乐家衣食无忧,但也绝对是桎梏进一步发挥的牢笼。

音乐剧里沃尔夫冈与大主教之间的矛盾冲突,正源于此。

20世纪初期的指挥大家魏因加特纳被问到为什么不演奏海顿的作品时,轻蔑地回答:“海顿?他和莫扎特,都已经是历史的‘陈迹’了!”和魏因加特纳同时期的另外一位音乐家谢佛勒,替魏因加特纳的轻蔑做了当时最能令人认同的注解:“海顿和莫扎特,即使是他们最沉重的哀伤,也只不过皮肤那么一点深度而已!”

在浪漫主义的信条中,悲剧、哀伤才真正迸发出人之所以为人的能量,亦符合艺术家孤独求索的气质,然而,听起来总是愉悦、清朗的莫扎特,就真的从未“哀伤”过吗?

此前,彼得·谢弗写的《阿玛多伊斯》还原了莫扎特不成熟、不健康的性格。他满口脏话、言词刻薄,经常爆发出带有嘲讽意味的狂笑,得罪了周遭所有的人——他并不总是那么开心的。

这版音乐剧也意味深长地戳穿了名利场的虚伪、残酷和不堪忍受:在维也纳,艺术家仅靠天赋难以立足。只有当他死了,或者精通诡计、权术,才能收获成功。

狂热的观众为《魔笛》高声喝彩,层层叠叠的掌声似乎预示着未来世代的“莫扎特崇拜”。而沃尔夫冈却发着高烧,面色苍白卧床不起。小人儿阿玛德则坐在床沿,继续创作“安魂曲”。当墨水用尽,他一如既往刺破沃尔夫冈的手臂,饱蘸鲜血继续谱写。

最终,象征“上帝宠儿”的阿玛德,用尖利的羽毛笔刺穿了沃尔夫冈的心脏,生命之火燃烧殆尽。

主创团队相信:天才最终倾轧了作为凡人的自己,或许这正是莫扎特匆匆离世的原因。他以最昂贵的代价,为后世留下了不朽的乐章。

罗宾斯·兰登是莫扎特专家,他在《1791,莫扎特的最后一年》中指出,音乐家生命的最后阶段,经历了当时奥地利政治社会的一场变故——先皇约瑟夫二世故去,新皇利奥波德二世登基(1790年),莫扎特的生活和创作处于宫廷和社会的转型期。因为花钱大手大脚,社交技巧也令人不敢恭维,他的财务状况历来不好,到1790年后更加糟糕。当务之急是尝试获得新君主的眷顾,争取在加冕礼上露面,最好能登台演出。

维也纳已是欧洲音乐环境最好的城市,但迫于经济萎缩和社会风气的变革,宫廷和大家族都开始缩减大型管弦乐队的编制,一些没落的大家族甚至直接取消了私人雇佣的乐团;另一方面,小型的室内乐在中产阶级家庭中流行,更为开放的公众音乐会被平民阶层接纳和喜爱。

从音乐家和音乐创作的角度,宫廷和大家族的“弃子”,须转到中产阶级文化圈中寻求机会。音乐家的阶级属性也在发生改变,他们应从卑微的、缺乏教养的“下人”,努力转变为面向大众时有精致文化品位、举止得体大方的艺术家。欲满足新环境下的新要求,即便天才如莫扎特,也得投入巨大的精力和勇气去适应。

关于莫扎特的疾病和死亡,坊间有太多传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死亡毫无准备。他的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撑一场得体的葬礼,甚至连棺木送到墓地的时候,都未有亲友在场。

“我是大调 我是小调 我是和弦 我也是旋律”“我是节拍 我是休止 是不协和与协和 我是强音 我是弱音 舞曲与幻想曲”“黑暗光明恶狼羔羊 闪电与交响 聪明愚笨放荡乖巧 凡人与天才 我是 我是音乐 我多么希望人们能爱上 这真实的我”

这一生,莫扎特期待被爱,他希望他人对自己本身的喜爱,而非对自己演奏技巧和作品的热爱。

“在世界的尽头 黄金从星星上坠落 谁能找到它 就能实现遥不可及的愿望。”对艺术的极致追求和对自由的无限渴求,是神圣的欢乐的来源,更是无穷的煎熬与折磨。

“人如何才能逃离自身的阴影?如何才能将一切舍弃?如何追寻自我的内心?又如何将‘我’避弃?怎能越过藩篱,如果抬眼望去的高墙竟是自己?面对命运,你永远无法逃离!”是的,上帝的祝福也是上帝的诅咒,一个人无法逃离自己、逃离命运。

但莫扎特的死亡,至少能让人们辨清一些更加纯粹的东西,辨清羽毛笔刺穿心脏时那种最高贵的痛苦。如同罗宾斯·兰登在书末引用的圣经箴言:“凡上帝结合的,人不可拆散。”

注:文中舞台剧照片 摄影 郑天然

相关知识

娱乐圈的套路确实很深,但还是很想知道这位3000w顶流究竟是谁?
丁禹兮的团播扫腿舞,顶流为何如此
波司登为何不与肖战续约?代言被其他顶流代替,网友:好聚好散!
新疆到处都是迪丽热巴娜扎,这位女演员会爆成顶流吗?
上京顶流@全伊伦, 欢迎你来到大显世界
这位香港顶流的直拍评论区都在说审美降级……
香港顶流姜涛跳舞,这舞技这身材,真是世界未解之谜系列
被肖战的影响力惊到了,顶流不愧是顶流
吉祥物为何成“顶流”
鹿晗消瘦原因曝光,顶流歌手背后辛酸引关注

网址: 好戏 | 这位世界顶流为何匆匆离世? http://m.taoroudan.com/newsview552149.html
所属分类:行业资讯

推荐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