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浩江 × 许知远：苦难在歌声中遁形

来源：淘生活问答时间：2023-06-12 09:16

原标题：田浩江 × 许知远：苦难在歌声中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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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浩江在书里回忆，即使是不听歌剧的人，也很难不被音乐的魅力吸引。

我完全呆住了，帕瓦罗蒂绝对有一种不由分说的吸引力，他身躯庞大，没什么动作，但你会感到他就是戏，你的目光就会跟着他，只要他张口，旁边人的歌声似乎立马失去光彩，你会像中了魔法，不能自制地被他的歌声迷住。

人们对帕瓦罗蒂的演唱有各种各样的见解，我认为他之所以成为近六十年最伟大的男高音，是因为他的歌唱像说话，愉悦动人，明亮又好听。

他的声音充满着生命，是活的，就像他的笑容，感动你，绝不做作。

——田浩江，角斗场的《图兰朵》

提到歌剧，国人最常想到的可能都是帕瓦罗蒂。当田浩江九十年代远渡重洋学艺，看的第一场表演就是其主演的《埃尔南尼》，他当时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在十几年后与之同台。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在舞台上一站就是四十年。

本期《十三邀》，许知远对话国内首屈一指的歌剧表演艺术家田浩江。歌声中，音乐表演的力量跨越时空：“在一起唱歌，就能带来希望。”

作为男低音，田浩江能演的角色大多是反派，悲伤的、压抑的、愤怒的，“要么杀人，要么被杀”。44 岁的田浩江终于在歌剧《浮士德》中饰演主角梅费斯特。这个魔鬼是他最喜欢的角色。

田浩江觉得“好的文学作品自有视觉感”，而以写作为业的许知远却说自己因为唱不好歌“心灰意冷”，“歌声是所有表达形式中，最直接的传播媒介”。

沐浴在灯光、掌声交织下的辉煌中，田浩江在四十多个世界顶级歌剧院唱过 1400 余场歌剧，成为第一代立足西方歌剧界的华人歌唱家，他“站上舞台，状态就会改变”。

夫人玛莎评价说，田浩江就是一个舞台动物。而舞台的魅力也放大现实的痛苦。“未来在哪里？” 68 岁，从大都会退休的田浩江仍活在迷茫与危机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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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经历的珍贵之处在于，它为世界理解中国、中国理解世界提供了又一个鲜活视角。

对立冲突在当下仍然存在，困境在于，双方拒绝沟通。”

本期笔记

意大利、古希腊悲剧

一般而言，意大利被认为是歌剧的故乡。从佛罗伦萨向整个亚平宁半岛以及周边邻国传播的四十多年中，人们称它为 Drama per musica（意大利语），即“为音乐而作的戏剧”，是一种建立在音乐上的戏剧艺术样式。十七世纪以后，人们开始用古拉丁语 opera 来称呼它。

但诗、剧和音乐相结合的作品，古已有之。古希腊剧作家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在其剧作中就已采用合唱歌队；中世纪以《圣经》为题材的宗教剧一般也有某种音乐伴奏。

追根溯源，歌剧的诞生是古希腊悲剧在十六世纪的重现。人们无法从古籍遗留的音乐残段复原当时的旋律，但受此启发，他们尝试修改念白，用歌唱为主导的方式把神话搬上剧场舞台，以更直接的形式表达人本主义精神。因此到二十世纪中叶，歌剧一度成为一种“博物馆艺术”，旧作不断被新人演绎，惊艳大众的新作品少有出现。

歌剧《茶花女》剧照

咏叹调、宣叙调、重唱

在摹仿古希腊朗诵调的过程中，歌剧产生了咏叹调、宣叙调、美声唱法等独特的表达技巧。咏叹调是歌剧中主角们抒发感情的主要唱段，结构相对完整。宣叙调是开展剧情的段落，故事往往就在宣叙调里进行，这时角色有较多对话，这种段落不适宜歌唱性太强，就用了半说半唱的方式，叫做“宣叙调”。对于中文来说，大多随着旋律的高低，找到适配的中文进行翻译或重新填词。

重唱，几个不同的角色按照各自特定的情绪和情节同时歌唱，有时会把不同意见组织在一个作品里，形成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在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里甚至有七重唱。

歌剧《茶花女》剧照

《图兰朵》

一说早在清代乾隆年间，传教士便把意大利著名歌剧《好女儿》带进中国。道光年间，浙江钱塘文人陈芰裳仿以白居易的《琵琶行》文体写下对西方歌剧的观感：……三层围坐俨列屏，凹睛凸鼻皆殊形。东边拍鼓西坎铃，繁响奚止鸣玲玎。

而此时的西方，意大利歌剧作曲家普契尼根据戈奇的童话剧《卡拉夫与中国公主的故事》改编成《图兰朵》，讲述了一个西方人心目中的中国传奇，唱段吸收了江苏民歌《茉莉花》的旋律，带有浓郁的东方韵味。

歌剧《图兰朵》剧照

帕瓦罗蒂、多明戈、小泽征尔

那是 2001 年，帕瓦罗蒂已经动过膝盖的手术，走路困难，要扶着人走，所以剧院在舞台上特意改变了布景，放置了一些大箱子、大椅子和一些用麻袋布做的大垫子，为了帕瓦罗蒂在台上随时有东西可以靠着，也能坐下。

——田浩江，角斗场的《图兰朵》

《阿依达》剧照，田浩江与帕瓦罗蒂共同出演，这是他们合作的最后一部歌剧。

他那种绝望的目光，缓缓伸出的手，颤抖的最后一句演唱，内心那种懊悔的挣扎……直到最后倒下时那渐渐的放弃，演出了何种伟大的死亡！

——田浩江，角斗场的《图兰朵》

《席德》中的田浩江与多明戈

我告诉他（小泽）我是北京人，1979 年他带着波士顿交响乐团访华演出的时候，我在北京。我当时是中央乐团的声乐学员，他在我们乐团排练的时候，我就站在他的背后……我特别清楚地记得，他在首都体育馆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和中央乐团一起演出的情景，演到最后观众都疯了。谢幕时，小泽穿着一身白色的演出服，蓬松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绕着体育馆跑了一圈儿，向观众致意。整个体育馆爆炸似的沸腾，所有观众都站起来狂呼。我说我当时就在第一排，从来没见过这种疯狂场面。

——田浩江，角斗场的《图兰朵》

田浩江与小泽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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